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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艾利】猫又

【3】

氧气的味道是那么新鲜甘甜,进入身体时带有生命的活力。我坠入昏暗的下一刻,脖上压力骤减,清凉的气体泉水般涌入肺部。来不及思考这一变故的缘由,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口大口地呼吸,直至光线重新在视网膜上会聚成清晰的图像。

先前把我逼至绝境的女妖已经轰然倒地,拦腰被斩断的她俨然一具名副其实的女尸。血水淌了一地,并不浓稠,掺了水一样稀释透明。周围已经站了很多看热闹的妖怪,他们都没什么同伴死亡的自觉,只是像围观街头斗殴一样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我坐起身,视角中央赫然是一个小身影蹲在女鬼尸体那侧,先前应该就是它解救了我。那家伙的爪子极尖极长,光泽如刀刃,我毫不迟疑地相信它就是用那双利爪,将女妖轻松地一剪为二。

我莫名觉得它背对我的模样有几分眼熟,再反复打量几趟,体态竟像极了我家的黑猫。可是二者又绝不雷同:它背上有一条狭长的菱形图案,即使在灯笼红光下也放着不可忽视的莹蓝,像是嵌上的一颗宝石。此时这只猫转过身来,额头上也有类似质感的符文,活脱脱一个妖怪。我得承认这在审美上很能取悦人,但在那样一个处境,带给我的只有妖冶的威胁与恐惧。

若不是那奇诡的符文和爪子不符合我的印象,我几乎要怀疑它就是利威尔了。对方也好像察觉到了这一点,视线直勾勾与我相对,示威性地将那条长尾甩至自己身前——哦,不如说是两条。

我先前也对您说过,利威尔是有尾部畸形的猫,属于小而且漂亮的那种类型,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尾巴末端分叉。眼前这只生了一副几乎与其相同的架子,浑身乌黑和瞳色一致不说,连尾巴都是同一特征,我产生了想要抠掉自己眼睛的冲动。

——这也太胡来了,开什么玩笑啊。

是的,如您所提醒的,我知道仍有不同。利威尔是尾末开叉,而这只干脆生了双尾,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将有极多相似的它们联系重合起来。您这样聪慧的人,想必也知道妖怪化形这一能力吧——我那时受了不少刺激,慢慢也接受了眼下的处境,做这些平时不可理喻的想象也变得理所当然。

因为知道对方是妖怪,听见它接下来开口说话也就不足为奇了。那只猫妖歪扭下头,抖了抖毛,果真口吐人言:
“喂,你小子既然闯到这里就跟我走吧。否则一个活着出去的人类先例都没有。过一会儿这家伙还会活过来追着你,想活命赶紧跟过来。”

这就是它对我说的头一遭话,话毕转身就走。

想到之前快要误入鬼门关的经历,我仍旧心有余悸。既然认定这妖怪八九分就是利威尔,应该不会陷害我这个曾经的饲主,出于生存本能赶忙追了上去。我本以为挤出那一周妖怪群的包围会费很大功夫,谁料各色生物都向两侧让开路,连多看一眼的多余动作也不敢做出。

同行一阵子,我和猫妖都没说话,然而气氛并不显得冷清——一路上有无数的妖怪止步问候。“大人好。”他们都冲着那只猫这么说,不加前缀和修饰词,毕恭毕敬的态度使我明白它的地位算是尊长。

“你怎么闯到这个地方了。”黑猫小步走在前面,说话声是冰凉的男音——我对这样一只小猫发出如此声线感到怪异——“还得罪孕女这种低级妖怪……太蠢了吧。如果来得不及时,你马上就被生生掐死——呜呼哀哉了。”语音语调一点也不客气,和那只赖在我腿上怀里的猫真是大相径庭。
 
 “利威尔,你本身是妖怪吗?就长成这样吗?”

“啊。……这幅样子是打架用的。”完全不在乎我问话中的质疑与失望,黑猫一心一意地在街市中兜兜转转,仿佛在寻觅什么东西。我看着那道黑影在摊铺间来回跳跃穿梭,反复搜检,引来一大片大呼小叫的“大人好”却毫不在意,觉得这场景十分滑稽可爱。
 
 “牛奶的话在东面哦。”在利威尔搜寻未果后我开玩笑道。它浑身的毛都立起来,显然和平时一样,是烦躁到炸毛的表现。听见我的话,黑猫的兽瞳显出寒色的线,斜着挑过来,即使占着那样的身高优势,我也依然觉得自己被俯视了。

“艾伦哟……其实我不是不可以现在把你杀了的。”

我信,所以我闭了嘴,努力收敛起不太好控制的笑容,一人一猫慢慢走着。我不知不觉已习惯了妖怪们垂涎贪婪而不敢妄近的幽怨目光,这一刻竟然享受起夜市的繁华喧嚣。

哈哈……的确,我心很大……不过如果是您在那里,也迟早会体会到那个世界的魅力。满城绚烂,中央的石塔在天幕中散着淡淡青蓝,夜色华服盛装,勾人心魄。整个天地都在为这一场盛典震颤癫狂,妖怪们的高呼低吟,侵犯着视听范围内的每一寸空间。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百鬼夜行。

我沉浸在自我空间感慨万千,忽然发现脚前的利威尔箭矢一般窜了出去——今天它比往日的所有行动加在一起更为活跃。黑猫此时已收起了爪子和符咒印记,顾不得掀倒一家的怪样水果,目标直指二十米开外的流动饰品摊:那里贩卖着风铃、晴天娃娃一类的小玩意儿。我瞅着它在排列齐整的摊位上围着一件东西绕了几圈,左右环顾确认一下,往脖子上一套就奔回来。被强抢了的店家是个青紫色的鬼火,还很高兴的样子,上下跃动,招呼着恭送贵妖。

由远及近地向我靠来,利威尔项上挂的东西闪出晃眼光泽。

 “这是……一把钥匙?给我的?”我取下那东西。钥匙古早的质感色泽单一却富有韵味,一条简单的细麻绳从钥匙孔经过,编成一个首饰。

“戴上。你既然来了这里,命定的脱不了干系。我给你个通行符,好好收着就暂时没事,可以出去了。”

什么叫命定的脱不了关系,这个毫无蹊跷的钥匙又怎么算通行符……虽然各种不靠谱,但一直以来都是这只猫保着我的平安,我也就乖乖地戴上了钥匙。那绳结上好像有法术,在利威尔脖子上刚好的绳,到了我这长度依旧正好,普通的外表下潜藏着精妙。

“那我可以先回去了?”我想我说的可能过于迫不及待了,但是想到原来的世界还是抑制不住。现在我最迫切的希望就是回到家,用另一套没被打碎的茶具沏杯红茶,好好享受惊险过后的安宁人生。

利威尔看起来并不在意:“随你的便,我晚点回去。刚好我在也人间还有些事要办,你既然欠我人情,让我借住几日也不是不可以吧。”

当然可以。本就是同住,更何况现在知道它是个妖怪,敢拒绝岂不是找死。我应诺了几句,顺着它指点的方向沿街离开,果然没有妖怪再来凑近。偶然回头看见黑猫向塔内行去,正觉着疑惑,身体仿佛穿过了一层透明的海绵墙,又立在了贫民区的小屋门槛前。硬而凉的钥匙紧贴皮肤,隔着里衫隐隐亮起,我长吁一口气,意识到自己不在做梦。

真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一个黑夜灯火通明,一个白昼万里无云。冬末的晴空,没有灯笼,没有蓝月,没有塔尖,只有水色一般的澄澈,通透地令人安心。迷迷糊糊中我绕回了家,身体极度紧张又再放松,只觉得无比疲乏,昏沉欲睡,不知何时倒在了沙发上。待到从香甜无梦的睡眠中醒来时,落日的余晖已经攀上窗台盆栽,世界都是暖橙色的。

房间早上出门前还没收拾,我懒散地打点客厅里散落的衣物。门铃响了,本以为是推销员一类,准备直接拒绝。可到了玄关从门禁镜头看,门外站着的人并未带什么货品,这让我不怎么明白他的来意。“干什么的?”我问。

“开门让我进来。虽然可以直接穿墙而过,不过终究不太合你们人类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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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相对于我自己来说算是勤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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