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悔

几天后开始上学，除了发布的几十秒就都不会在线了，评论私信可能也收不到，只是讲讲故事而已。贴吧、lofter、weibo、qq，全部会封一学期，基本不太有空理人，基本与世隔绝。抱歉了，虽然也没多少人会期待。

为什么的话……下学期我要学习，努力学习，学到变秃，学到发光【没错】

下章三爷就完结了。辛酸感动。

【22 乌龙巧合这种事儿】

超市里很拥挤，几乎算是人山人海。我看着四周有些发愣，这里和我想象中的大型店铺截然不同。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神奇的排列方式，时刻提醒我这个时代的活力与创意。纵使我的智力再如何成熟，这样的购物中心对我而言也超出了预料。先前从来没有来过，亲眼见到的感觉，确实含带震惊。
 
“你觉得怎么样？”艾伦随口问缩在他怀里的我。

“只顾玩乐，这个世界奢靡之气太重。”我阴沉沉地回应他。多疑、忧心忡忡，是我前世的后遗症。我在这里看到了太多享乐，而在过去，这样的无忧无虑，本身就是一大谬误，是人类天生的自大与狂妄作祟，是生存的大忌。

“三笠你当了那么久的军官，比利威尔都会说了……不要这么悲观啊。”艾伦挺无奈地笑了笑，“我们以前的努力，不就是为了建设这么一个相对平和的天地么——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快点找到文具区才是。”

看了看手上的购物单，艾伦四处环望，打量周围货架上的物品。他现在的姿态挺不容易，拎着购物篮，手上还抱着我。我心里生出几番歉疚，但是想到不这样就得坐在购物车里，还是决定委屈艾伦。至于利威尔——他去买食材了，由我和艾伦执行另一部分的任务。

这是我恢复记忆来，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能和艾伦独处，没有矮子，我的内心是雀跃的。

本来利威尔还鄙视我够不到货架，不肯带我来，想把我寄在阿明或者韩吉处，可最近我的衣服开始显小，不得已加上我同行。我还记得他先前发现这事，拿着原先衣服在我身上比划，很不屑地冷哼一声：“啧，小丫头片子怎么窜这么快。”

我只是觉得他不甘的样子好笑，便回了一句：“我就是比你长得快怎么着？”
……
得，后来的事就别说了。

于是我们先进商场买了衣服、发绳和长柄梳，随后分道扬镳。童装店里也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们终于还是放弃了买兔子连体套头衫的主意，也算是守住了我心理年龄的最后一份底线。

“艾伦，放我下来吧。”我看他抱久了动作僵硬，于心不忍。小孩子行动力弱是弱，也不见得不能走路。我虽明白他担心我脚力不足，但同样的，我也不想让他太过吃力。迟疑了片刻，艾伦还是同意了我，放我下来，终于是够着了地面。

理了理褶皱的衣衫，我在一旁紧随其后。到了文具架子，他在那里找需要的墨水，帮不上忙的我就在一侧默默发呆。艾伦仰着头，他现在的样子比我记忆中还要拔高了几分，身形也不似当年尚未舒展；脸侧的轮廓更加明晰，眉宇变得成熟、却少了戾气，有我先前没有见过的闲适——除了当年他提出要去看海的时候。我从未有过仰视他的机会，而现在，我确确实实拥有这份归于恬淡的权利。我也欣喜地发现，我所关注的男孩，真正长大了。万事万物，也不会再完全一样了。

大概也不需要我的保护了吧。
捋了捋渐渐长过肩的头发，我的内心思绪万千。
 
“三笠，你能不能再去找找你说的画纸和颜料？应该就在这一圈。”艾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想你自己挑的会比较顺手好用。” 

艾伦的要求我自然不会反对，答应他一声，我绕寻到两个货架后，却发现老师要求带的那款高高悬在上层。现在最好别麻烦艾伦，环顾四周，唯有一名实习生模样的人，穿着超市的绿色背心，拖着载货车整理着一边的文件夹。
我凑近她，从背后呼唤：“姐姐？”

那女生回头看我，清秀的面容竟使我觉得有几分面熟。
看见我，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立刻答应，反而像我是什么奇异的事物，目光黏滞在我身上不动了。我正迟疑要不要再喊一声，她却郑重地放下了手头那叠风琴袋，试探似的右手向前，左手向后，轻轻“砰”一声——锤在胸口。
我的瞳孔忽然放大。

“兵长，还记得我吗？”

相似的身影浮现在眼前，绿色的背心和当年的披风逐渐重叠——刘海如果掀开，垂下的长发如果梳起，眼睛的色彩再浅一些，这样一个女孩，是我记忆中深深埋藏的，一个可怜、可爱的姑娘。 

是她愿意为我每日沏一杯茶，送到我的桌案；也是她，心心念念惦记着我早晚起居的健康生活，讨教种种战斗技巧，不厌其烦地询问壁外的景象。第九次拓荒调查，那是她第一次出征，这个入团半年的女兵稍显生疏地驾驭着马，比划着已不是长刀的装备，那漂亮的眼瞳和如花的笑颜明媚灿烂：
 “兵长？你说……我们还会牺牲吗？”
我没有回答她，她倒先自说自话地回答了：“那我愿意！为人类的自由献出心脏……哇~~壁外的彩霞真的好美。” 
在我将她的尸体从荒野沼泽中提出时，被她救起的士兵恸哭失声。我从未如此痛恨过这句破话，这句前任团长扯出来怂恿人心的话语。


我倏忽意识到自己愣怔的失态，赶忙调整姿态，努力尝试恢复以往的习惯语气。
“怎么可能忘记啊。快快快，收起你那个蠢死了的姿势——你个大女孩还和我这么敬礼。对了，那边的东西帮我取一下。”我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差点都快忘了自己叫她干什么。感谢一切机缘巧合，诺大的世界，诺大的商场，还能遇见她。

她笑呵呵地收起了架势，垫脚取下货物供我选择，热情得一如既往：“我看出来了，您现在的爸妈不是原版了吧。眼睛颜色和我一样都变了，您的发色也是，虽然只是稍微深了一些。”

“切，真是个细心不在重点的家伙。行，算你蒙对了。”我从一大堆商品中找出需要的抱住。
“怎么一脸苦笑……冒昧问问令尊令堂？”
“你真感兴趣？”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让我想起了以前我教她整理档案时，这家伙一丝不苟记录注意点的模样。淡淡叹了口气，现在的我也没有什么理由瞒着她。
 “我妈是上任人类最强。至于我爸……”我翻了个白眼，“记得那个巨人吗。”

聪慧如她，应该也能理解我的心情。果然，她很快反应过来，遗憾攀上了面容：“那一定很不甘心吧，自己喜欢的人，两次被人捷足先登。”
说到了我的心坎里，不过我也已释然大半。我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瞅着她的反应，想知道这个女孩会如何为我打抱不平。她依然一副没有平静的模样：“以实力，以心意，您都不会输给任何人，您怎么会输给您那个发小，就因为他有巨人之力——”

等，等等？

她还没有察觉我的惊异，继续喋喋不休：“我说啊，您前世就应该好好把握机会，可惜如今……算了，没那个什么前任最强，您这样的大好人大美女一定也有很多人喜欢，也能过得很好……兵长？兵长？”

我哭笑不得，这丫头的脑回路确实不正常。我忽然生出了继续逗弄的念头：“就算是这样吧……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义正言辞的实习员工俯下身和我保持同一高度，撑着膝盖、扳着手指，振振有词：“您还不知道自己显现的有多明显！就我所知，您办公室桌上始终叠放那件披风，前辈们说就是他在最终战留下来的；他抽屉里的肩章，您也一个不落地做好了标记；自我慕您名进入训练兵团起，无论让分队长对您如何，您都始终不曾表态回应。这绝不是单纯的歉疚，您说……”

她滔滔不绝着，突然噤声了。眼睛忽然上抬，像是听到了巨人来袭的消息。

“三笠，好容易找到你。”
艾伦不知道何时已经前来，很顺畅地将我抱起，也不顾太多，照常与我对碰了下额头。我正尴尬他先前听到了多少，来不及反应，倒是被另一边的店员用不善的眼光盯住了。小丫头有几分倔强、坚定地行了个军礼：

“长官好，我是调查兵团第109期士兵温蒂！” 
——语气执拗到不像是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