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向往的是温暖柔和且美好,虽然很难做到
杂食大号,懒宅腐姬咸鱼吐泡
坚信爱的每一对cp都是顶级的珍宝

若我回忆彼君之时(下篇)

爱死了这一篇,在表弟家看着看着鼻子一酸差点哭出声,结果被笑话了。然后硬逼着他陪我看完,这小子到现在还没说话,估计是感动的。
感谢你带来这么好的故事。

沁绾岚戈:

Jay: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给它结尾了。
以前写过《如何冲好一杯美味的红茶》这个故事,就是它的真正结尾吧,不过到这里就很好了,如果有太太送我个后续我会感动到死的。
多谢,毕竟结束这篇也让我很开心。






他呆滞地看着那人喝完杯中的咖啡放下杯子,有点虚弱但是却很有风度地望着他。他有点忘记自己盯着别人的尴尬,只是出神地凝望着对方的眉眼,男人还是没有变,无论是不经意之间喜欢皱起的眉头,还是他看似冷漠实则富含温柔的内心。他想起多少岁月以前他模糊的轮廓,竟然逐渐回忆起这个人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第一次碰到的时候是在卫生间,对方趴在洗漱池的边缘剧烈咳嗽,他凝视着镜子里那张因为干呕而过分苍白的脸,泪水一下子轰然崩溃。




——我说小鬼,为什么偏偏就是我这种人,跟在后面一点也不好笑啊。
对方的声音好像是从多少世纪之前传来,泪水迷蒙之间他看到两个身影渐渐重合。这之后他如梦方醒一般,男人不会回头再撂给他听起来刺耳但是又涵盖那样多关怀的言语了。这是荒唐的,因为前一秒他还期待着那人转过身来。
喂,艾伦,该走了。




你是谁。
他接到男人冷冷的问题,无数次在街道拐角站定。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他习惯了在他后面跟随,远远等他下班。男人是一家酒吧的开设人,会调酒而且喜欢钢琴。如果没有那些血腥的记忆他也在惊讶,这个人能够活得如此简单但是依然不失风度。似乎不再有记忆这一点让他痛心而又伤悲,没关系,就在现在这个时间好好的生活就好。
他像个跟踪狂一样,永远离他一段距离。黄昏的街道,寒冷而又孤独,他裹着一袭单衣在远处凝视男人的身影。他开口无声叫对方的名字,呼出的温湿气息化作一团又一团白雾弥散到路灯的光晕之中。他不敢走得太近,那样会被他发现,会打扰他,更要命的是只要一和他对视就会情不自禁地流泪。




那人调酒的样子很帅,雪克壶在他手里滚动好像银色的柔光曼妙。永远的洁癖,从容不迫而又冷静,没有变。但是他却比谁都更加了解这个人,似乎对方身上背着什么过分沉重的东西一般。男人在没人的时候会饮酒,皱着眉头喘着粗气最后趴在桌子上。他叫了同学米卡莎来帮助他送他回家,在路上他背着昏睡过去的男人行走,一言不发。米卡莎问他这是他什么人,他忽然凄凉地笑了。




——什么人呢,你怎么这么好奇。
——你的事,我和爱尔敏再清楚不过。为什么有光辉的学业不去完成而要跑到这里来像个疯子一样地……




她不再说话,低下头去一声淡淡的“对不起”,因为他的眼神竟然是绝望却又幸福的。多少年了,他周围的人都对他保持足够尊重的沉默。他很优秀,而且受到知名教授的青睐,但是他却太脆弱了,特别是在他遇到那个人之后,只要见他发呆的时光那必然是眼睛上两道新鲜的泪痕。




跟在那道身影之后他总是痴迷的,丧失了冷暖,他伸手在黑暗无光的地方做出拥抱的动作,喊他的名字,又在圣诞节时订了蛋糕匿名送给他。他对他的一切都知道的太清楚,男人对红茶过敏,稍微有一点点就会引起恶性呕吐。可是他时常见他在酒吧的卫生间里努力地用茶水漱口,干呕最后成了撕心裂肺的咳嗽,然后是喘气。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这个人以前的习惯竟然也带到了这一世——他流泪的时候总是拼命喘息,绝对不给别人懦弱的样子。
他托一起被他强行拉来的同学拿水浸泡的毛巾给他,借口荒唐到自己都差点要了舌头。
——呃,那家伙太可怜了,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拜托你去帮帮他。




他不敢阻止那人什么,但是又极度担忧他的健康。他一旦结束课程就会守在街角望着他工作。男人作息极度规律,但是却早出晚归,他先他一个小时到达楼下,装作运动的样子小跑着跟在对方的自行车后面送他上班。夜晚来临,他见他收拾又怕他打不到车,于是说服了跑出租的汉尼斯大叔每天夜间从这里溜达一圈。




——艾伦,他是你什么人啊。
——朋友,但是以前让他很伤心所以觉得对不起他想要帮帮他。话说大叔,如果他上了你的车千万不要提及我啊。




男人出行,他就得盯着。若是自己不能陪同,一定要想方设法联系那人时常居住的旅社。他胃不舒服,晚上容易着凉,请你们多加床被子,如果这些额外要收费就打我的电话。




这零星举动,看似寻常,坚持下来却困难非凡。他时常因为等他而冻到喉咙肿痛,第二天运动会因为发烧被送去医院。爱尔敏看着点滴瓶中逐渐消失的药液又看了看他,他撇过头去不去多谈什么,但是最后又忍不住对男孩说。他说,爱尔敏,我是不是像个疯子一样。
爱尔敏低头苦笑,他说不是,因为艾伦做事总有艾伦的理由。
没有谁会了解他,目前谁都进入不了他的世界。爱尔敏过于敏锐,但是又不能多加评价。
——艾伦确实是活得很辛苦,但是我想那是我们不理解。一个人会做出不同寻常的举动,只有在他过分信仰某件事物的时候才会这么执着。如果我们能够和你稍微有哪怕一丁点,思想上的重合,我相信我们看到的世界一定是幸福无比的。




白色的菊花开了,风里留香。行走在田野,在树林,在高地都可以闻到。只是那香味平淡不会被人注意,但是却执着到傻里傻气。可笑,他也会惜花伤春,伸手触碰,八月的泥土里是冰凉的潮湿感透过之间。无数年前也有人采撷白色的小花扎成束放在谁的枕头底下,只希望那个人的梦里面不在血腥。




他像往常万千次转身的那样回头,看到身后竟然是男人阴郁的眼神。




——你好。
他上前打招呼,自然而又大方。知名大学的大学生风格一点都不失礼仪,但是眉眼却是湿润的。要命,他还是落了泪,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昨天是倾盆大雨,空气真的太潮湿了。




——第一次见面么,小鬼。
男人望他,望地深沉。简明扼要一个清淡笑脸,明知故问。小鬼,他这么宠溺地称呼他了。




——嗯,我不知道啊先生。
他笑笑,手里的白菊,编成一个花环。对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花环上面,白色花瓣,柔嫩又带了露珠,香气是恬淡的却经久不衰。




——来扫墓的?
——嗯……不算是扫墓。
——是来看谁的吧。




他不说话,对方也沉默不语。后来他被男人邀请到男人工作的酒吧,理由很简单,想要和他讲个故事。




他面前放了红茶,是男人给他准备的。他眼神惊恐地望着他,对方看了他一眼,自顾自都倒上一杯放在他面前,接着又给自己拿了咖啡。




——放心,我是凭借记忆配的,水,茶叶的比例,温度和冲泡的时间。并没有入口,不会影响。
他不语,大概那人早就知道他一直跟着他的事情,打听他的事情。不过难怪,自己再怎么小心,做到那个地步留不下痕迹也是搞笑的事。




——我不能喝红茶。
男人开口,抿了些许咖啡。
——但是我好像脑子里面总有想要记住的东西,这是一种味道,只有这个茶叶才能让我想起来。
我很久以前就断断续续做一个梦,梦的开头是我走到一个长廊的尽头,简陋但是收拾利索。一帮人揽着我,说我不能去长廊的尽头。我好像是知道的,有谁躺在那里,那个人对我来说是怎么样的,不清楚吧,只是我觉得似乎很多意义都在当时一下子失去了一样的心里太过于空虚。




我记得后来他们将这个我未见到最后一次的人火化,他的骨灰被连夜带到当时发现的大海处洒落。我似乎知道,那个人喜欢海洋,还有什么……我想去参加葬礼,可是因为一场大病耽误。在梦中他们拿掉了我的右腿,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一样。我卧病在床,耗费了三年时间才勉强爬起。作为一个残缺之人却感受不到太伤心的事情,似乎好像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活着,为了谁活着。
后来我开始酗酒,不与人交谈接触,有熟识之人勉强言语,剩下的日子只是空虚,空虚变成悲伤,悲痛到经常用昏睡的形式来寻求安慰。我想要见谁,太想见他,我知道他就是躺在病房里的逝去的那家伙吧。
好像还有一个女人,围一乘红色围巾。这孩子冷淡而又显得不善言辞,见到我的时候眼神惨淡又复杂,她送给我一只小盒子,说是偷偷留下来的曾经逝去的那人的骨灰。我记得她告诉我这个死去的人并不希望我以后消沉到这种地步。是不是听了她的话呢,大概是的吧,我戒了酒,想要平静的走完我的人生。我遇到一个将近年幼我十五岁的姑娘硬是想要嫁给我,说起来荒唐,在那些梦里我好像是个拯救了世界的英雄一般。
我组建了家庭,有了子嗣,但是仍然感觉到一切都是风景一般。妻子时常责备我不牵挂我的家庭,哭闹以及做出很糟糕的事。后来啊……
他见男人表情变得沉重,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又看到被放下了四分之三的墨绿色窗帘。花瓶里插着的竟然也是白色小菊,一簇一簇。




——后来爆发了动乱,矛头指向我和我曾经一起共事的人。我的妻子出卖了我,我唯一的女儿,也就是五六岁的光景,为了给我通风报信死在了别人的刀剑之下。我本来应该上绞架,但是却因为当时女性执政者似乎和我有一些来往而得以幸免。之后我在牢狱中待了七年,被流放到荒郊野外去开垦农田,我比我想象之中衰老地快速太多,但是竟然活下来了。
你觉得我的愿望是什么,
男人浅笑,观察着阳光落入杯子幻化一抹银亮的光。
我的愿望,竟然是给一个等了很久却见不到的人守墓。




他泪流满面,忘记了自己此刻应该更坚强一点才好。杯中的茶叶似乎已经冰凉,咬了嘴唇,他拼命抑制想要抱住那人痛哭的冲动。自己逝去的时候感觉到无数粒子被分解一般的欣然而又洒脱,但是担心的和悲伤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他抛下那个人闭了眼睛,根植在骨血中的信仰,他爱他,但是这种感情太不负责任,最后的故事每一个字都好像硬生生能撕烂他此时激荡的内心。他仿佛可以看到在幽暗的油纸灯下那人整理着一页页有关于他的回忆,恰如每一次他执笔写下他对于他们未来的期许一般。




阳光驱散早晨单薄的雾气,他在晕影中找到那双蓝色的眼睛。咖啡已经喝完,对方闭上眼睛好像在思考。




他张了口想要说些什么,对方却比了一个手势,无声地告诉他不要讲话。
他的内心被那人揣摩到通透这个解释是荒谬的,他和他心心相印。这场漫长的旅途走久了就会觉得疲惫,但是疲惫却又欣喜,从始至终其实不过是付出的情感,希望对方幸福这样的理由太过于幼稚,因为那种沉重却哀伤的甜蜜不是自我感觉高尚的舍弃可以生发的。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样。




抬手他拭去眼角的泪水,有点傻里傻气地就开始笑。




——恶俗而且无聊至极,简直让人可以当作床头笑话来愉悦一下了。
——吼哦,小鬼的想法都是这样的?
——这个故事结尾并不是这样。
——说来听听。
——不管怎么样一切都会周而复始,您愿意的话,我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讲完这个故事。
——多长一段时间?一小时?
——不。
——十天?
——不。
——一年?




是一生,先生。





他看见男人凝视他的眼神,从未如此深情而且庄重。这个问题他没有得到答案,静坐了许久直到他发觉确实已经太晚。奇怪,他也会忘记时间。分别时男人没有收取他的茶水钱而是要走了那个花环作为费用。




——你一直跟着我,是为什么呢。
——啊,大概是因为,我是个变态吧。
自从他光明正大的渗透到男人的生活里,这个问题就有趣地回环往复了。他仍然是关心那人的所有,但是好像得到重生般的,新的开始让他感觉到人生的意义不同。活着,并且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他时常抬眼望向蓝天的深处,世界广袤到寂静,欣慰的是终于包容他们彼此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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