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悔

【20 游泳是件技术活】
月末的时候，利威尔提出了要让我去学游泳的要求。他本想让我从冬泳开始练起，我倒没意见，迫于艾伦的担心，一直拖到了春天。

其实作为士兵，游泳是每人都会一些的课程。但壁内河流不多，主干道大都有船只来往，学习的空间就受了限制。加之与巨人搏斗几十年也不会用到这招数，我在水里也顶多算是不会淹死，别无他求。顺带一提，我的游泳水平可能还要低于阿明，身体太重不怎么能浮起来，纯靠体力硬拼。

“就你现在这个水平和身体素质，掉进河里都不一定出得来。”矮子说的是实话，但这种关心多少教人有些不爽。我瞪了他一眼反驳：“你要不是Omega，体重会这么轻？游泳有什么难事？”

这是惯常套路，我嘲讽他的性别，他鄙视我的幼小。像一种惯常的相处模式，无关性别或年龄的歧视。换句话说，除了争论和服从，我想不出别的方式与他交流去避免尴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可能只把艾伦当做了自己的亲人，至于利威尔，他是我的母亲，艾伦的伴侣，我对他的定位清晰到划去了所有亲情，仅限遗留下来的服从与少部分的尊重。当然，我心中也清楚转世后的变化对他没有本质的改变，我认为应该承认的，终究还是承认他，话再多也到底是戏言。

出乎我意料的，我的这番挑衅没有激起他的愠怒反驳，而是换来了一个诡异的、句尾上扬的回答：“等你过会儿就知道哪里难了。”
……

结果就是我在女Omega的更衣间里，看着自己的泳衣和各种装备，心如乱麻。

因为是海滨城市，我的家长又是这么大胆的两个人，我的初次游泳学习就是在海里。这少说还是有些危险，所以他们都来陪同。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地方的厕所浴室更衣间之类有特别的分类，统共六种。

性别的分类使这个世界对公共设施的管控难以言喻的严苛。领衣柜手牌需要身份证核实性别，分别区域都被间隔隔开，男女小孩则分别在两性Omega区，相对安全。即使如此，这个有十八种性别组合的设定发生意外的可能也远高于只有男女之别的过去，在每个区域都配备有足量的抑制剂，白瓶子蔚为壮观地成排成列挂在墙上。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都是男人的我的父母，根本没有可能陪同我进入更衣室，更别提指导我怎么穿泳衣了。

是的，难就难在，我根本不会穿那要命的连体泳衣。

这么少的布料是什么？这后面的长带子是什么？完全找不到领子是闹哪样？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利威尔那种玩味的寓意何在。我心里的委屈你们也大可想象，我曾是十秒内迅速装备好立体机动那种捆绑play的人啊，竟拜倒在那几片破布底下。是了，如果是繁复的宴会服饰或是简单分上下的运动内衣还好说，在我看来这东西三个口一样，头压根儿不知道往哪套。最主要是我还不了解现代人开放的着装风格，身边没有女孩可以参考，就这样乱了阵脚。这让我想起了不知多少年前那次，我改变自己风格去追求艾伦的局促与不安，然而这一次我清楚自己很可能出丑。

所以等我出现在出口，迎面是温和的海风时，我干的第一件事请就是尽可能遮住自己身上的服饰，冲着那两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家伙高喊：
“艾伦——拜托了——”

最后救了我的是利威尔，他到底比艾伦（贤惠）熟练不少。所幸我的衣服大体没有穿错位置，他只是帮我重新弄平了翻扭的肩带，重系下后背的带子，凌乱的头发再扎一趟，帽子调整下正反，以及配好了泳镜的松紧……

好吧，我承认自己确实需要学一些关于服装打扮的基础知识，我竟然有一天还会输给这个矮子。

尽管海边有风险，也有不少成人选择在这里学习游泳，毕竟比起药水味儿的游泳池，他们更爱这里的阳光和碧海沙滩。我们沿着海岸线一路走下去，游客不少，熙熙攘攘。阳光带着彩斑投射在视网膜上，我回忆起在旧时代，我带领着深绿披风们跋涉良久，见到一片与之神似的海域，白鸟飞旋高鸣。我们静默地将一只只肩章撒向无边无垠的水色，任由波涛浮动，将蓝白的羽翼归于天涯处，消失殆尽。

“怎么了？三笠，你好像有心事。” 艾伦矮下身问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温和下自己的神情，“忽然想起一些不值一提的东西罢了。”
是啊，他们还在。无论是父母还是其他关系，我本就只期望他们好好地在这里，还敢多奢求什么呢？只要这样，也就足够。

浅滩处有不少父母带着孩子游泳，有的呛了水还在哭闹。一边松软的沙地上更是有一群年轻靓丽的女子们玩沙滩排球，运动跳跃间波涛汹涌，其中不乏颜值高的。我不由担心地看了眼艾伦，看不清他的反应。好不容易把他拱手相让给矮子，他如果还对这些女人多看，不就是说我连这些普普通通的人都不如了么。虽然不怎么可能，但还是提醒一下更好……
这么想着，我试图去掐艾伦握着我手的虎口处，却不想还没动作艾伦就吃痛地叫了起来。

 “利威尔你掐我腰干什么！”
“臭小子眼睛往哪看呢。”矮子理直气壮。
“可是我完全没有在意她们啊……我也只觉得你一个人好看……”我看见艾伦拼命在摇尾巴。
“我知道啊。所以是提前提醒你，以防万一。”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利威尔在吃醋么……”
看来不管是艾伦还是利威尔，这两人的感情是不需要我多操心了。我松了一口气。

艾伦很受欢迎，这一点过去和现在一如既往。他的相貌和身材都算上乘，自然对他人有非凡的吸引力。至于矮子，矮人有矮福，看上去并不过于柔弱却形容举止动人，作为Omega在世人眼里竟然也是美人——归功于这里崩坏的审美。而我在他人眼里很可爱，一看就是集合了父母特点的“爱情的结晶”，这我一点都不想认同。

基于这三点中只有一个成立的原因，我们仨遭到了或明或暗的围观。我本来打算运用以前练出的处变不惊的心态敷衍过去，直到有女孩忍不住开始拍照。

在我又一次呛到盐水后，矮子不屑了：“你可真给阿克曼家的血统丢脸啊，换气都不会？”
 “拜你所赐，咱们现在都不姓阿克曼。”我顶了回去，“还有这些围观的家伙们，你们怎么当做没有发生似的，这么自然而然。”
“在我和他私下里约会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干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特别是某个晚上某些人。”
好吧，确实……等等，某个晚上，某些人？
我的思绪回到决战前夜，训练林地的湖泊边。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我偷看见艾伦告白，双方做下约定的事，他早就知道？

“咳咳，咳。那你们就不反感被拍照吗！”

 “为什么要反感？”艾伦托着我的手让我尝试漂浮，“这样才会有更多人知道，利威尔是我的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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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三爷大概会在二十二或者二十三章完结……估计不会多了，真的是成长作啊……（屁这叫黑历史合集）呃。。。那么今天除夕，就祝大家几年大吉吧！_(:зゝ∠)_小伙伴们新年快乐！
PS：干丝鸭蛋热豆浆，咸鸡腊肉炖鹅汤，老家的菜，等我！我会把作业一个不留的驱逐出去和你们相会！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