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向往的是温暖柔和且美好,虽然很难做到
杂食大号,懒宅腐姬咸鱼吐泡
坚信爱的每一对cp都是顶级的珍宝

若我回忆彼君之时(中篇)

除了想哭不知道说什么……美到哭泣

自信点啊!有的时候自我感觉差的东西偏偏就是特别好的!造化弄人啊!毕竟写东西和看不是一回事。

Jay:

中篇,自己杜撰很多而且有一些并不合逻辑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篇受欢迎的文字,但是至少我认为它是我所从事的文字处理里面最让我不觉得不满意的
多谢大家不嫌无趣看到这里。







念头根植在他的脑海中,深刻到疼痛。不可思议的是和那人接触之后他竟然变得感觉灵敏起来,他开始有了痛感,开始恐惧于生死,但是他也学会了刀刃在手就不说第二句话这一点。

那一段时间他与男人交流实在是太少了,他看到他成天到晚发疯似的批改文件,要么就是到本部拼命练习立体机动。那个人太强了,强到他竟然可以把心灵上的痛苦全部转移到前进的步伐上。他抱着洗净的被单准备晾晒,远远望见他的背影,他从未见过男人眉头皱到那种程度。对方声嘶力竭地向着周围的石块挥刀砍下,所到之处一片狼藉。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从空中飞跃而下,收刀利落不带犹豫。

——怎么。
那人走到他面前站住,呼吸吃力。

——啊,路过的时候看到您在训练。
他故意把声调放到清亮,但是语调却不真诚到自己也无可奈何。他怎么和他说话,他的选择,让这个人失去了最为宝贵的出生入死的伙伴们。说他无感那就有些不对了。还是看得到的,那人有一段时间竟然吃不下饭,因为恶心而当着他的面拼命干呕。就是这个时候开始他们不约而同地得了失眠严重的疾病,他晚上披衣起身竟然看到那人佝偻身子自己给自己倒茶啜饮。

过分的是他竟然说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话,就像现在,在这个人的面前他还是要假装满脸笑意。

——怎么觉得您应该休息一下。
——……嗯。

他和他来到有溪水的地方,跪下来把刚洗净的床单一角弄湿擦洗男人鬓角滴落的汗水。对方失神地望着远方,眼圈黑到可怕,鼻翼下方微微的嫣红是过度劳累所导致的。他愣了神,伸出手去摩挲着男人眼下的皮肤。他发现这个人竟然不是那么年轻了……

——鬼头鬼脑地盯着别人的脸看什么。
男人明明眼神望向前方,却似乎仍然可以定位他的动作,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缩回手。
——我喝茶,你便来泡,一天两次是固定的吧。为什么连这个都消停下来。

这句话说得他胸腔一阵起伏,从自己身体好转开始,他就躲避男人。茶水仍然是他亲自准备,别人烹煮太不放心,只是送过去的时候他叫来自己的小时的玩伴爱尔敏帮助他。他在金发男孩衣服的口袋里塞了各种东西——这是方糖,如果进门前他叹气多一点你就加进去;这是薄荷,如果他闭目养神就说明他累了,你放这个他喝了会舒服;这是淡竹叶,夏天快到了他可能容易口干舌燥,不过你得闻闻,如果味道浓烈就不要放了,他这两天反胃厉害……

他忽然想起爱尔敏沉默不语的样子,后来两个人重新对视,幼年时作为玩伴的孩子竟然眼睛中有多大感慨一般。
艾伦,其实我觉得,加什么都没用的,他比较需要你陪在他身边……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一双锐利的眼睛注视到呼吸发痛,那人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自己,从来就没有抛弃过自己。

他太任性太不懂事,以至于他始终将他放在罪恶者和伤病员的范畴,自私到连陪伴他这一点也忘记了。

——我总是感觉到您是个可靠的人。
他笑,蹲下来拿起一颗石子丢入溪水,看着水面层层涟漪。
男人并不搭话,仍然看着远处的树影以及变幻的阳光。

——抱歉是我疏忽,我太重视您了,以至于不知道以什么姿态面对您。出了这种事,看吧,只有我回来了,兵长应该很头痛的在想为什么不是佩特拉前辈不是奥鲁欧前辈艾鲁多前辈或者是昆塔前辈。但是很抱歉,就只有艾伦耶格尔而已。兵长,抱歉,自从认识您以后,我开始惧怕死亡了。您说过死在他人后面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吧,我现在才开始发觉到同伴逝去这种事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具有毁灭性。
——若您失事,您一定会足够坚定地给我一刀让我先您而去;但是我是无法动手让您死在我面前的。
他大大吸了一口气,感觉到眼泪模糊视线,他的声音颤抖,难听到要命。
——我,不想让兵长一个人,为了这个我就只有很自私地活下来,就是这样。

多么奇怪呢,明明想的冠冕堂皇的言辞说出来竟然这么悲伤。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流眼泪,身边的人低着头,额发盖住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天晚上他没有给他煮茶叶,而是换成淡糖水送过去。他在拐角处忽然被人勒了脖子,嘴巴里放进口撑防止他咬到舌头,手脚被捆绑,一块儿浸了氯仿的海绵铺天盖地蒙住了他的脸。

他昏倒的时候拼命撞翻了茶具。
如果那人能够听到,至少他不用像他一样落到别人手里。

迷迷糊糊地他看到面前有谁好像在落泪,醒来以后自己周围阴暗而且带了淡淡的霉味儿。稻草湿润不像是本部的那样清新松软,他的手被绳子绑紧,磨破的皮肉正在愈合,但仍然有些疼痛。

他恼怒地想要坐起来,一下子望见了面前哭泣的女孩。
她瘦小且单薄,裹一件亚麻色斗篷,脸色略带透明而声音喑哑。与佩特拉完全相似的面孔,眼睛已经哭肿了,仍然在抽泣。

求求你,她哽咽,母亲已经因为姊姊的事自杀身亡了。无论怎样请你离利威尔兵长远一点,因为他真的是姊姊唯一想要献出一切的对象了啊……

他的睫毛剧烈颤动,没有流泪但是心脏剧烈地扭成一团。佩特拉年轻的脸带着笑意望着他,她时常体贴地帮助他包扎伤口并且开玩笑地问他有没有喜欢过的人;她关心地用指尖试探他额头上的温度;在他受到她的错怪之后毫不犹豫地咬下自己的手腕……
他沉默了,钻心痛楚一下子铺天盖地袭来。是不是还有很多人,在他一味地享受男人的庇护的时候或是悲哀或是担忧而又虎视眈眈望着那人呢。

早晨的话语让他觉得搞笑而又心酸,见鬼了吧,自己自大到觉得在保护他一样,其实受到保护的是谁啊……

少女上前膝盖一软就跪在他面前,求求你安静地从这个世界离开吧,如果你真的认为姊姊以及她曾经爱慕的那个人对你怀有恩惠。
她上前解开他的束缚,真奇怪,她不怕他。佩特拉在来信中时常提到这个少年,他莽撞易怒但是却晶莹脆弱。想保护他人的方式太过于纯粹,他的心地柔软害怕哀求而踌躇,或许她早下了定义,于情于理,这个男孩都不会伤害她。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立起来。
——你想让我怎么做。
——怎样都好的,离开吧,求求你。不只是我一个人这样期盼的啊……
——好吧,我大概知道,只要消失应该就问题不大。

他答应的爽快,其实感觉到自己终于还是走向那一线深渊了。自从这次壁外调查回来,他不止一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个借口给得太漂亮。他不是软弱的,他这么做会保护很多人,想要毁灭的赎罪感让他兴奋到发抖。他太累了,想要好好休息。

——和你来的不止一个人吧,还有你父亲?凭借你是招架不住我的。
他叹气,接着从女孩惊愕的眼神里面得到答案。
——你们现在就从这道巷子里跑出去,能离开多远就多远。放心,我本来也没有活下去的意志,只是这样丧命还要拉下来两个人,哼真要命。

他刚硬地回答她,纯粹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懦弱。佩特拉死了,她身边的人不能再被自己拖累。

她忽然在那双流泻纯净的绿色瞳仁里面感觉到深深的歉疚,她还想说什么,直到一个人冷淡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给我打消那种恶心的念头,艾伦耶格尔。

接下来是脚步声,他看到自己的同期伙伴,新加入调查兵团的米卡莎,爱尔敏,让还有科尼和萨莎。最前面的仍然是那个人,他的声音有点虚弱,但是仍然坚定甚至连一丝颤抖都不带。然而最要命的是那人拼命捂住的右腿,竟然是一大片刺目的红色。

米卡莎浑身颤抖,其他人也不说话,让的背上背着的老人一想都知道是谁,他看见面前的少女孱弱宛如一根随风摇曳的稻草,来不及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一把锃亮的匕首就出现在她深青色的长裙底下。

——艾伦!!!
他听到男人的吼叫声,接着大片的红色盛开。

醒来的时候自己身边坐着米卡莎,她沉着一张脸不言不语。他迷迷糊糊地望着他,眼睛干涩无比。

少女当着她的面将匕首推进自己稚嫩的胸膛,父亲昨晚袭击利威尔失败后早已自杀,两具尸首被埃尔文指导火化,骨灰洒在调查兵团的公墓里。
幸好作案是在废弃的小巷,没有太多人关注。两个市民,死了就死了,这个时期丧命的人太多,因为他人丧命而丧命的人也太多,没有什么影响。

他笑着想解释什么,但是又一时因为一种巨大的悲哀喉头疼痛。他的足迹比他想象的更加狼狈痛楚,英雄亦是罪人,早已参透这个秘密。只是孤独到可怜成为的不愿意成为勇者的勇者。

仅此而已。
The reluctant heros.

米卡莎了解他的想法,本来想伸手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他目光阴郁且疲惫不堪,身形越发矮小并且眼窝深陷。即使如此他仍然是领导者,是最强,是他们可以依靠的人。

她站起来,轻轻地走出去,和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低低耳语。
——请好好照顾他,我为自己曾经的冒失向你道歉。


空气在晚上就会变凉,这一点谁都知道。男人跛着一条腿宁是移到他的床前,伸出手去一下熄灭了灯光。

对方附身与他对视,一下年长太多。
现在谁也看不见,他说,这是命令,给我哭。

他惊讶地看着男人,有点不明所以地叫他“兵长”。
——我,哭不出来。
——啧,死这种念头都产生的小鬼,怎么会哭不出来呢。

——呵,您……今晚也太会开玩笑了。就是因为这种事就落泪,我才……

他忽然就不说话了,嘴巴张开老大,一滴温热的液体吧嗒就掉在他脸上,然后又是一滴。
这个男人,这个强硬到融不进任何弱小理由的男人,这个身上肩负着黑白两只翅膀的男人,在落泪。

——啊,啊……
那副身子挫败到好像将要化作灰尘一般。
——对啊,你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掉眼泪。

男人没有拭去眼睛上的泪珠,却凉凉地,柔和地微笑了。

——我说艾伦,今天早上的那些话,都是狗屎一样的大义么。说什么要活下去是为了让我不要孤独,屁话也要有个限度。
——兵长……
——啧。
——兵长,知道佩特拉小姐喜欢您么。

他后来才发现自己的调子有气无力的,说来怪不好意思。在这一片混沌的黑暗中,他看见男人眼神波涛汹涌,终于有什么在那抹悲哀的灰蓝色之后支离破碎了。四周太安静,布谷鸟发出低低的呜咽,远处是淡淡的薄雾腾起。

——难道你,不喜欢么。





他在那句话之后泪水决堤,他压抑太久,释放又过于猛烈,伸出双臂狠狠地将男人带到床上抱着。他感觉到自己四肢冷得厉害,哭了多久已经不记得了,后来有一次他们调侃这件事,那人总是皱眉,接着抿一口茶水淡笑,他说小鬼啊就是麻烦,上一秒还坚定到连眼泪都掉不出来一滴,接着就是抱着你哭到一直大喊“妈妈”的地步。

他实在想不起来,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过这之后他竟然勇敢地面对之后的一切,审判书下来他没有惊慌。韩吉布置了反攻的行动,埃尔文说出阿尼.莱恩哈特就是女型巨人的事。他多到想不起来,之后和阿尼的战斗他一度失控,但是最终他仍然咬着牙从高温和痛楚之中保留下来最后一点意识。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后来发生了太多,城墙内的反抗战争,他和男人长久分离。久别重逢他竟然坚韧到仍然只是一个眼神的事情,利威尔重组了新的队伍,他每次在打扫的时候都好像看到曾经佩特拉他们的笑容浮现。

他在战争中忽然就长大了,不再多什么言语之类的事。他仍然记得的一点就是自己和阿尼战斗之前的晚上男人又在喝茶。他笑着走过去问他怎么还不睡,其实只是为了缓解尴尬。不料男人真的放下茶杯托起下巴看他良久。

——啊,那个……
——嗯,我知道。
——哈!?我还没有说什么。
——你让我放心,明天你会尽力在和她的战斗中活下来。

那场战争成为人类反攻历史上最血腥的案例之一,他身负重伤,脸上因为长期的巨人化而烧出伤痕。他在下午美好的阳光中醒来了,看到向南飞行的雁群,听到米卡莎抓住他的手对他说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

他看着她露出茫然的微笑,那人在哪里,他是不是因为他恪守这个约定而变得有那么一点点高兴的意思呢,一点点就好。曾经在仇恨中生长,后来又因为恋慕对于生命产生渴望,再之后又因为想要赎罪而自我毁灭,那么这一次呢。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平静啊。

调查兵团成功保留住艾伦耶格尔一直到现在发生的故事,他一点一点地记录在自己以前的日记本上。团长逝去的时候他在悲哀中竟然也坚强了一回,后来他看到满眼狼狈的世界开始欣慰起来。

——若我回忆彼君之时。
如果我回忆起我和您的时光。
他在日记本的末页写下最后一句话。说到愿望也就始终是那么一个动作,他渐渐感觉到自己肌肤底下流淌的血液在男人的任何一个细微之处都太容易沸腾。上次痛哭是什么时候,相隔太久他竟然有点忘记。他也记起来不多时候他触碰到男人心灵柔软的地方,对方早就习惯了皱眉,喝茶最终解不了愁絮,就把他叫到办公室来长久躺在他腿上并且要求在他闭目养神期间必须端正坐好挺胸抬头。
他因为过分困倦而先男人一步睡去,梦中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抚摸他的面颊,他笑,但是又感觉到满足的背后是空虚。从他第一次因为巨人化过度而在那人面前鼻血横流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

——利威尔。
——我不是……不想坚持下去啊。

秘密被一个一个揭晓,就像巨大的石板拼接而成的华美拼图,孤注一掷完成之后少年忽然笑了。他并不傻,在很久之前他遇到男人的时候他对世界抱有的态度正在慢慢变化,他把扎好的白色菊花捆成束放在男人的枕头下面。那人到最后变得越发忙碌,每天都在不断的进行公事上的交流。他听说最近男人被希斯女王召见了,作为人类英雄的代表,他可能要到王都去获取什么职位而已。
这件事情他的心中清楚不过,男人并不知道乃至很厌烦地在他面前发着牢骚——和一帮唧唧歪歪的小鬼在一起讲老年人的故事会令大便都不通畅,更别说一群猪猡这样口臭到要死的家伙,一想想就要反胃了。

他在旁边发出笑声,什么时候他也变得那么大胆了,前不久因为争执男人又一次打掉他的牙齿。明明现在一想起来还有一点感觉到头皮发麻他竟然还是在晚上送茶水的时候格外期待。

——疼吗。
——哪里?
——啧。
——下次可要轻一点的,先生。

他呼吸湿润,看着那人正在低头看着稿子,密密麻麻的文字全部是有关和王室接触的注意事项。男人眉头扭曲到可怕,简直要将这张无辜的条文碎尸万段。他沉默地走过去,一下子从对方手里抓过这张分量轻到卑微的东西扯碎。白色的纸片在幽暗的灯光下像花瓣一般漫过他和那男人之间的缝隙,他的绿眼睛里是一种执着的怒意。

——您还要忍多久。

要让这样一个英雄折断翅膀变成水晶盒子里的标本让那些连鲜血都没有亲眼见识过的家伙观赏,膜拜,然后像新古树顶端最笔挺的枝干一样被硬生生折断然后埋入泥土腐烂。他在他面前蜕变如此之快,青涩的外表下是刚刚步入青年时期的坚毅眉峰和翠绿眼睛,里面沉静的怒火随时可能爆发。

他深知男人绝对不愿意和这些人打交道,世界改变太多,想来当时还是他战友的赫里斯塔已经变成今天的女王。他仍然记得在她授冠仪式的前一个晚上女孩和他在微凉空气中的对话。

——若是大家幸福,我可能不得不做希斯塔利亚。但是比起这个,我更愿意做赫里斯塔。
艾伦,你知道吗,第一个是我,接下来是谁呢。

少女眼神幽暗看着远处星星凝聚而成的地平线,大地黝黑而肃穆,平淡古朴但是又充满压制了太多鲜活的人性。我们欠这个人太多,她说,他是最强,也是我们的方向和信仰。你懂,艾伦,你是最懂他的一个。如果你可以保护他不被时代侵蚀——不,只有你可以保护他不被时代侵蚀。

男人不应该是一座人人瞩目的塑像,他是战士更是一个应该走到更远地方的人。

——吶,您不喜欢的话,不要做就好了。

他这样说着,带着刚才一副笑容,他知道那人必定是恨极了这种屈辱与束缚,因此他在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意料之外男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将撕碎的纸片一点一点拾起来开始拼凑。他惊讶地拉过对方的手却被甩开,男人目光平静地直视他,对视良久竟然只是要求他不要再来打扰。

——我很忙。

他的内心升腾起不甘,这个人以前并不是这样,他口干舌燥胸膛起伏,然后赌气地非要讨个解释。灯光婉转玲珑,男人指尖苍白,他喘着气一下捉住那副骨骼清奇的身躯,然后被狠狠地击打腹部。
他痛地流出眼泪,抬起头仍然是不屈不挠的样子。

——为什么啊,为什么兵长要这样让自己变成那些家伙之中的一员呢!?
——您以前的理论呢,您是怎么教我的!!!???

他最终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或许那人真的是认为自己应该脱离疆场找到一官半职好好清闲一下了。赫里斯塔的话是对的,人类太容易被时代侵蚀,屈膝如果能够得到温床那么这样做的话是合情合理的。心中的什么影子啪嗒一下破碎到不行,他含了泪,准备往外走,终于忍不住重重甩给他一句
——您这个懦夫……
有本事就来给自己一拳头或是其他,你不是很会教育我么。

——艾伦耶格尔。
背后那个人不知是怎么,竟然好像并没有因为他的爆发而狠狠给他一顿疼痛管教,而是这样叫住了他。

——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失去的太多了,母亲,舅父,战友和伙伴……我所剩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就只有一个一点也不省心的小鬼而已。




六月竟然下了雪,他坐在门口替男人缝补进入王都要穿的礼服的绶带,他出神地望着远处暴雪纷飞。不久前米卡莎还惊讶自己竟然会做女孩子做的针线,他笑笑说自己不是当时那个只会横冲直撞的家伙了。

——艾伦。
——嗯?
——其实能够和他相遇,是我们的幸运。
——啊,是呢。
——兵长他,说王都里有专门研究巨人化遏制的医生,所以……
——好了,米卡莎。不要轻易把话说完,他以前教导我说,在亲人和友人面前谈生死是一件失礼的事。

女孩已经长大,她拉了那红色的围巾,遮住自己泛红的眼圈。这两天真是的,所有人都好像对他是那么关切,自从知道了自己寿命短暂而且身体逐渐衰弱的消息之后,气氛每天都很沉重。他倒是不难过于自己,想过太多次死亡的场景,没有想到这次来的这么轻松。只是心中空虚,太空虚了。他面对不了照顾他的人,这是一种无声的折磨,如果他在,他们就不得不装出开心的样子,那不是很悲惨么。这期间男人每天工作到深夜,茶水也换了萨莎和让依次送去,他知道只有那人在他面前才会坚定自若。唯一的一次落泪是因为自己,唯一的一次卑躬屈膝也是因为自己,他满足地笑了,又像是很久以前和男人相识那样。

活到预期的寿命与否都是个问题,他只不过是一个躯壳干瘦的病人而已。




好像一下子从回忆中挣扎出来一样,缝衣针刺入手上的皮肤感觉到疼痛。嫣红弥漫,晕染了洁白的衣领。他叹了口气,真是的,那人有洁癖啊……

伤口逐渐不能愈合,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要轻易在亲人和友人面前谈生死,那样很失礼。
那么我对你呢,我对你来说,是……


男人走的那天穿了他缝制的衣服,一乘马车专门前来,被他粗暴地差遣回去。给我滚,我不是自己没有马,就算没有,我也有双腿。

他看着他仍然像以前一样忍不住笑了,太阳即将从地平线跃出,他走到这个人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拿出一个包装在骆驼皮里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茶叶,您以前说让我还给您的茶叶。

男人握着那份小东西的手忽然用力,他察觉到他胸膛开始逐渐剧烈起伏,然后低下头去,不料却被强行挑起下吧。

——据说王都有医生知晓巨人化的秘密,那么就不一定会死对吧。
——啊?为什么兵长要说这个……
——听好了艾伦,你要是敢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轻易死掉,我就用马鞭把你抽到活过来为止。

啊,是不是在说情话呢,真粗暴。

他送那人翻上马背,眼泪还是忍不住滑下。他黑色的身影极速飞驰快若闪电,巨大的天幕四下里延展开来,钟声响起,群山万壑都是艳丽到悲壮的风声。朝阳在那一刻猛烈地从地平线处喷薄而出,世界一下子变得宛若烂漫的海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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