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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艾利】猫又

· 转视角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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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大不必以那样惊奇讶异的眼神打量我,我向您发誓,我并无任何不良的居心,亦没有什么窥人隐私的癖好。如果您不信,我愿以……以什么为担保呢……算了,这些并不重要。


我想我有必要先说明一下我家那只猫的特殊之处:它的尾巴畸形,末端生出开叉分枝来。我本以为这就是它被原主人丢弃的原因,因此更心疼它的羸弱瘦小,平日也多关照这只很爱干净的猫。也许因为先天体质差,利威尔极其嗜睡,不是一般的猫打瞌睡,是几乎我见到它的时候都在沉睡。平日里不是卧在我腿上就是躺在空调或者书架上。

最重要的是,我那一天在家中发现怪物时利威尔没有任何反应,它甚至就蹲在那个独眼和尚的肩头,好像那才是它的熟人。加之这一切怪事又都是它来后发生的,我为了生活的安宁,小小跟踪一下宠物,并非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吧。

您同意了,那我们接着说。我记得我跟踪利威尔那天,是个雪后初晴的日子。天气冷,但是景色明媚——我的心情本也是很轻快的,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能查出什么端倪,也早做好了报警调查的准备,这一来计划了然,反无牵挂。利威尔每天都有出门的习惯,它非常聪明,总是准时出归。我常常开院子处的门,好让它在外潇洒过后轻而易举地翻回家来。

可这一次不一样。我锁上所有门,做贼心虚似的,远远跟在利威尔的身后。跟踪一只猫不如您想象的那么容易,它们会发现,会逃跑,会走只有猫类才能经过的墙头小径,远远机敏超过人类,百步是我能做到的最短距离。利威尔走的方向很有目的性,雪地上列出清晰的猫爪印,它熟门熟路地穿过废铁回收站,翻过一座塌陷了一角的低矮土墙,溜至荒废的城中村落。这一块多是漂泊无所的流浪者落脚地带,人迹罕至。我不由觉得好奇,利威尔究竟是跟何种东西私会,才有必要奔赴这个角落。

与母猫约会?不不不,您要知道我们小区的草坪环境可好,那才是猫科动物谈情说爱的正统处所。

看这轻车熟路不怕被留意的模样,可以断定利威尔不是第一次来了。我从墙后探出头,瞥见利威尔一反平时慵懒的常态,轻盈跃起,以惊人的弹跳力钻进一座小屋。那屋门黑洞洞的,黑猫便仿佛融入了其中,不见踪影。我四顾无人,才敢出来近观,低矮门口上悬着褪色的神符,看样子是当地传统:新房建成贴上的符纸需要等它自然剥落。

站在门槛外向内探看,瓦罐、旧毛巾、成堆的干草,没有任何特别的事物。就连我的猫也诡异地消失了。我的心里已然起了疑虑,隐隐意识到这一切并非巧合。

“利威尔?”我试探着呼唤它。它比一般的猫聪颖太多,如果在就一定能听出是我,然而并没有回应。屋子朝门的一面墙上有个破窗,支离的残余玻璃片上蒙了厚厚灰尘。按利威尔那种瘦小的体型,从窗户钻出去也并非不可能。我没有多想,象征性说声“失礼了”,抬脚也就往屋里走。

——很遗憾,并不是如您所想。如果仅是屋里有鬼跳出来尖叫,那也不足为惧,可我遇到的更加奇诡可怖,换句话说: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发现自己忽然身处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庙会。

此时与您对面坐下叙谈,不得不感慨自己语言积累的匮乏。那样一个繁华的夜晚都市是我竭尽全力也无法描绘的。随着我踏入门槛,前一秒破旧的小屋骤然从眼前消失,晦暗的瓦色屋顶被赤红天光替代,蔓延至眼界的尽处。无数明亮的游弋灯火四处迸溅跳跃,若不是色彩过于光怪陆离,那种明亮甚至让人以为身在白昼。

我向上仰望,数不尽的细编红绳从远方系向高空,它们的彼端无一例外地拴在一点——都市中央的石塔顶端。它古老的色泽和不经雕琢似的形态使我怀疑是否是天然形成,然而塔顶又呈一个诡异的半环,一轮荧蓝到吓人的月亮不偏不倚,恰巧被钳制其中。每一根绳上都密密麻麻挂满了灯笼,它们大而圆满,是引人喜爱的精致款式,铺天盖地的红光便由它们发出。从灯火间的缝隙窥去,天幕是漆黑的,纯得阴森,像个黑洞。

而我正立在这闹市的主干道,周遭被琳琅满目的摊铺环绕。叫卖声、砍价声,争吵不休,来往身影络绎不绝,人声鼎沸。我被眼前巨大的变化震惊,意图拦住一位过路人询问情况,他转头望我,咧了咧嘴,忽然就没有了五官。我下意识地惊呼,搭住那人肩膀的手一松,腿软绵绵地丧失了力气,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所幸那人并未纠缠,盯住后方呆滞了一会儿,恢复了五官,踩着木屐踱步离开。我惊魂未定,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再与其他人接触,一边仔细打量周围的东西。许多行人貌不惊人,普普通通,只是和我对视时目光总微微一怔,离开时亦频频回头。街口充斥着童话中才有的“妖魔”,鬼火与飞头蛮并肩而行,空中还悬着一匹红眸的硕大白布。一阵黄风刮来,我的肩部顿时一阵剧痛,反应过来时竟已被妥帖地上好了药,还凉丝丝的。

我大约已经吓蒙了,好在大脑还能运转,心念即使是梦也要活下去才好。我已经渐渐感受到自己身在一个充斥着鬼怪的空间,这一来便再不敢贸然行进,提起围巾捂住脸,缩着身子在摊铺中穿梭。不远处一家油纸伞店中蹦出了一把生着独脚的伞,匆忙跳出时还吐着舌头,狠狠踩了我一脚,我眼泪疼得掉出,却不敢吱声。

您竟然还笑出来了……好吧,可是这件事对我而言并不好笑,更多地,它像一场不令人愉快的梦。我不是很聪慧的人,但被逼到如此绝境,我也在努力思索脱身的方法,我清楚,首先必须找到回去的路途。

按照恶俗故事中的情节,应该有引路的正常人才对。我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东望望,西瞧瞧,勉强找出一名立在章鱼烧店前的女子。她双手怀抱一个婴孩,黑发垂下,一袭下摆刺绣着大红牡丹的白衣裙,面容清丽温和。虽然她面色有些苍白,但眉间的和善,应该不是妖怪的伪装。

“打扰了……请问您知道怎么回到……正常的世界吗?”我上前靠近,有些尴尬犹疑地问。

“正常的世界?”她的目光里有些迷茫不解,片刻后了然,抿唇笑起来,“你说的是那个啊。这样……来,帮我抱一下孩子,我好伸手指路。”

我感激于女子的热情体贴,毫不迟疑地接过她递来的襁褓。那婴孩比我想象中沉重,仿佛抱了一块大石。我愈发觉得不对,但此时手中的孩子变得仿佛千金般沉重,竟然无力怀抱,猛地坠到了地上。一阵烟气飘开,他变成两片枯叶。

我知道不好,却已动弹不得。艰难地抬头看去,那女子的脸庞正狂乱的扭曲开来,由苍白变为死尸的浮肿。她的眼睛一片空白,唯余紫红血丝,嘴角真正是咧到了耳根,露出尖牙,背高高拱起。裙摆的大红刺绣褪去了光泽,我瞪大双目,眼睁睁看着它们变成棕褐的血迹。

她也是一只妖怪。

下一秒,我经历了此生第一次的生命威胁。女妖嘶吼一声,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巨大的力道几乎让人发不出声音。我以前总觉得妖怪杀人方式太蠢,认为法术远比肉搏妥帖,那时才明白妖怪最可怖的便是它们的怪力,更何况这些生物从无逻辑可言。

我自然是抵抗了,努力试图拉开她的手,想必是青筋暴起。可那妖怪如烂泥的湿滑冰凉的手,真可以说是遇强则强。无论我如何改变力量,她的握力总略高于我。我听见她低头时满意而令人战栗的狞笑:因为看到弱小的人不断挣扎、痛苦死去而狂热兴奋。呼吸更加困难了,我因为缺氧而倍感痛苦,视线模糊成片,走马灯的回忆中,我想起了父亲、母亲,还有我家的黑猫——它大概还在那个城中村闲适地转悠,等到下午时按时回家。

对了,我还没为它开门……

我失去意识前,视野里闪出一条极纤细的的光,以及一道墨色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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